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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1. 第649章 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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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再回到幽然院的时候,已经是朝霞漫天的光景了。

    谢霏云坐在迎窗的大炕上捉着针线缝制小衣裳,目光当中的柔情似要漫出来一般。

    婵衣心中微动,想到那日楚少渊对她说,福建有战事,要从神机营调派一批人手过去。

    偏偏这个时候大嫂有孕在身,这件事也不知大哥会如何对大嫂言明,若说机遇,到真是难得的好时机,可到底是去千里之外,无论家中有什么事都是一概顾不上的。

    一时间,她有些犹豫,若是劝大哥不去福建,只怕大哥不会答应,但若是此去危险重重,她又如何能够放心?尤其是前一世的事情还触目惊心的摆在前头,她怎么能够放心的任由大哥,而不阻拦?

    谢霏云听见屋里的动静,一抬头就看见婵衣站在一旁愣神,有些诧异。

    这是与婆母谈崩了?怎么皱着眉头一脸的忧心?

    她将手中针线放下,关切的看向婵衣:“婆母可是说了什么教你为难的话么?”

    婵衣垂着的眸子略抬,看见谢霏云白净的面颊上,含着浓浓的关切之意,而原本待字闺中时纤瘦的身量,如今被养得丰腴,可见大嫂与大哥二人感情颇佳,这让她不由得又有些高兴。

    她敛了愁思笑了笑,道:“到不是我的事情。”

    谢霏云心道:那必然就是婆母的事情了,若是这般容易就能解决,自个儿也不用这样头疼了,只是有些话又是不能够直白的与自个儿小姑子说的,真是有些里外不好做人的感觉。

    于是她只好笑着柔声道:“有些事儿你也甭太忧心了,咱们尽了自个儿的力就是,顶多是往后多留几个心眼儿,不让这些事儿烦扰到咱们。”

    婵衣知道她是误会自个儿的话了,也不说明,只是点头,捧着茶来吃。

    这些事儿终归还是由大哥与大嫂说最妥当,尤其是他们还处于新婚,自个儿急慌慌的与嫂子说了,难免嫂子要担忧,继而问到大哥那里,怕要被大哥以为是大嫂绕过他在外头打听朝中的动向,若是让大哥误解了大嫂钻研朝政,岂不是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么?

    想想前一世她与简安杰之间便时常会有这样的争执,因两位兄长在朝中有些人脉,所以有时候从兄长那里听来的消息,她便忍不住告诉简安杰,这样的事一次两次不会如何,次数多了,简安杰便对她有些不满,觉得她钻研朝政,到后来她便索性不与简安杰说,反倒是简安杰最后求着她去打探了,现如今想到,当真是有些让人作呕。

    这样闲聊着又坐了一会儿,婵衣打算告辞的时候,夏明辰下了衙回来了。

    夏明辰听说楚少渊陪婵衣回了娘家,而他自个儿恰好有事儿要找他,便伸手拦住了欲走的楚少渊,叫夏天进来传话,说今儿晚膳就在家里用了,等用过了晚膳再叫婵衣夫妻回府。

    原本将老梅树底下的梅子酒坛挖了出来,带上正准备回府的婵衣,听见这话,实是忍不住觉得想笑,大哥即便是成了亲也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谢霏云笑着挽留:“想来夫君也是许久不见王爷了,我一会儿让大厨房多加几个菜,嘱咐夫君少喝些酒,保管不叫王爷一身酒气的回去。”

    婵衣眼睛晶亮的看着谢霏云:“到底是不叫王爷一身酒气,还是不叫大哥一身酒气?”

    夏明辰爱酒,这事儿府里上到老夫人,下到看门儿的下人,没一个不知道的,所以婵衣这话分明就是在调侃谢霏云。

    谢霏云也不在意,她本就有孕在身,闻不得那些稀奇古怪的味道,让人传话给夏明辰,让他少劝些酒也不全是为了婵衣,所以她大大方方的笑了。

    “你未出世的外甥也闻不得酒味。”

    婵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指着她道:“成了婚之后越发的没脸没皮了!”

    ……

    顺天府府衙中灯火通明。

    府尹黄义正一手抚摸着书案上的一方乌木镇纸,一手拿着一卷公文认真的看,看到惊讶之处频频皱眉。

    “大人!”幕僚匆匆走进来,抚手行礼。

    黄义正抬眼看向他,“查的如何了?可有进展?”

    幕僚摇了摇头,“线索断了,鸣燕楼这几年的事完全查不到了。”

    黄义正眉头深锁,奇怪道:“怎会如此?不是查到鸣燕楼是江湖帮派么?如何前些年的事还有记录,这些年却一点儿风声都没了?那玉……”

    他察觉到失态,连忙住了口。

    幕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玉?什么玉?

    原本府尹大人过问江湖之事就足够叫他惊讶了,如今还为了这个什么鸣燕楼的动用了府中差役,这个鸣燕楼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让府尹大人这般的忌讳?

    但这些话,幕僚是不敢问的,他做了十几年的幕僚,向来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他将心中的疑惑小心的收了回去,恭敬的道:“江湖帮派的事儿谁又能说的准呢?下官查到鸣燕楼几年前曾被血洗过,说不准是仇家报复,也说不准是因为撑不下去归隐山林了,只是大人,差役们都已经查了半个月,都疲惫不堪,且近日五洲十九县正是春耕农忙之际,河渠上头的工事是不是该……”

    幕僚是想提醒他,不要把正事耽搁了。

    而黄义正却只留意到他前半截的话,在心中默默摇头,绝不可能,否则自己走失了多年的闺女如何会寻上门来?

    一想到玉秋风,他便烦躁,本以为这个女儿是永远的失去了,谁知道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乍然出现在眼前?幸好梁行庸被皇上猜忌,幸好梁行庸被问罪,顺带着梁家颓势了,否则岂不是要牵连到自个儿头上么?

    他无意识的将手中的镇纸拿起来,在空中挥了几下,像是要将这些烦心事挥走似得。

    瞧见幕僚奇怪的看着自己,瞬间清醒过来,连忙道:“行了,其他事自有府丞去操心,你先下去吧。”

    幕僚也不多话,点头退了出去。

    黄义正心烦气躁,将手中镇纸一把扣在桌上,桌上没有铺着毡子,光滑的乌木镇纸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叫黄义正越发的心思不宁,忍不住翻来覆去想一些事。

    直到最后他实在烦躁不堪,走到书桌前,拾起笔来匆匆的写了一封书信,用火漆封口,唤来了护卫,反复叮嘱:“务必将信笺妥当送到!”

    护卫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大人脸上的表情这般严肃,连忙点头应诺。

    黄义正将桌上的乌木镇纸妥帖的压在书案上的一方宣纸上,看了几眼之后,才脚步沉重的走出书房,顺着台阶拾步而下。

    近几日的事情,他总有不详的预感,尤其是关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哪怕是女儿被卖到别人家中做丫鬟,或者再差一些,被卖去烟花之地,也要强过被江湖帮派收养长大。

    需知江湖向来是朝廷的缩影,若当真是他的对头做的这些事儿,只怕这个女儿就是个突破口,他如何能不心惊胆战!

    尤其是现如今这个女儿突然消失了,这让他心里像是点燃了一只没有响声的炮仗似得,心悬在半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会“咚”的一声炸响。

    ……

    书房内,玉秋风从房梁上翻身下来,往书案上瞟了一眼。

    富贵人家的书房,她明里暗里不知闯了多少回,而黄家的书房,她却一次也没有来过。

    她忍不住嗤笑一声,明明一早就知道干了这一行绝不会有脱行的一天,可偏偏她还是信了生母的那番话,那番当初听起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如今再看看,倒真的是她天真了。

    这些年见过世家里无数脏的臭的烂的的事情,怎么还能保持着一颗天真的心,也不怪师弟会用了那种法子保全她的性命。

    玉秋风脑海当中虽翻过了无数念头,可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不慢,翻找文书的速度快的几乎比那些常年与文书打交道的官吏都熟练,奇异的是,竟没有发出任何刺耳的响动。

    直到将房内的文书都翻了个干净,她才住了手,托腮在书案边凝思。

    这老东西倒是精明,文书也都是近些年的,没有以往与他密切的文书在,可偏却派了重重护卫把守,她还以为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藏着,硬是偷着翻了进来,甚至在屋檐上一动不动的待足了一夜。

    这么空手回去实在是不甘心,可屋子里的文书又尽都是些没用的。

    她的视线往下,顺着书案游移到压着宣纸的乌木镇纸上头。

    那老东西好像挺珍视这块木头的。

    她忍不住伸手拿了起来,而手中的触感,却叫她神色变了变。

    太轻了!

    乌木向来沉重厚实,用来做簪子疑惑筷子都十分好用,可这么一大块的镇纸,却十分的轻盈。

    她连忙将镇纸翻过来,仔细查看。

    积年的乌木,边角被打磨的十分平整,上头雕刻着一株老梅树,梅树之下立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女子撑着把伞,伞上甚至勾勒出了片片梅花,精致细腻。

    玉秋风拿起乌木在耳边晃了晃,细微的声响传进耳中,她眼睛一亮。

    这乌木里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