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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切还远远不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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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宋珩比谁的手段都要高明,不是么,她用死,换下这样的一个结局。

    “还不够,怎么会够,”沈从墨笑了,笑得宛若三月Chun风一般的温润,“这辈子都不会够。”

    百里绍宇怔住,半晌都没有言语,他想,或许宋珩她,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局了,不等你来,北雍已经是快血流成河了。

    沈从墨最后冷眼扫了一记过去,似乎是在警告着百里绍宇不准再烦着他,也不许他再跟上前来。百里绍宇站着不动,他知道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他们,他们不会再是盟友,只能是敌人。

    百里绍宇想,宋珩那样决绝地从塔上跳下去的时候在想着什么,许宋珩在哪个时候就是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这些,她知道沈从墨在意他,只要她没有从浮图塔出来,沈从墨一定是会怨恨着他们的,就算是不怨恨,大约也不会再欢喜了。

    流觞也一定会心伤,不管怎么样,他们对于宋珩一定是会有着愧疚的心情,这一份心情会一直压抑在他们的胸口,这一生都是不能忘记。

    她的死,换取了他们一生最铭刻在心的记忆,这就是她最大的报复,不费一兵一卒就是已经叫他们溃不成军了。

    也只有这样,才合该是宋珩该有的想法。

    沈从墨走出了皇宫,他不喜欢这里,这里充满着污秽的气息,他在想,阿珩当初在**上的时候是怎么样应对这些个人的呢,他们怎么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想要改变他人的人生,怎么也不问上一句他们是不是愿意的。

    他抚着镯子,轻声地道:“阿珩,他们都真讨厌,是吧?”

    他们呀,就见不得人好过,非得按着他们的意愿来的才觉得心满意足了,可他不想,他只想要阿珩陪着,即便那些个女人个个貌美如花,那都不是阿珩。

    他走出了朝晖门,瞧见自己的马车,小厮迎了上前,瞧见自家少爷那眼底之中的疲色,他晓得少爷大约又是有些不大顺心了的。

    小厮一言不发,将车帘掀起了一些,将沈从墨迎上了前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着:“少爷,我们可是要回庄子里头?”

    沈从墨坐进了马车之中,他微微地阖上了的眼,沉吟了一会之后,这才方道:“去定远侯宋家。”

    小厮应了声,放下了车帘,同车夫坐在了一处,车夫手上的鞭子一扬,便是往着那定远侯府上而去了,从皇宫到定远侯府上约莫就是半柱香的时间。

    车子在定远侯府门口停了下来,那厚实的红木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两名守门的小厮,见沈从墨上了前来的时候就是恭敬地唤了一声“三姑爷。”

    那一声“三姑爷”唤得沈从墨心情好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身后跟着的小厮立马上了前,各塞一锭银子给这两个人。

    “宋夫人呢?”

    “夫人在院落里头。”那两个小厮原本得了这银子倒是欢喜无比的,但是一听到沈从墨的问话,倒是微微有些尴尬,但是却又是不敢不从。

    原本这府上当家的是夫人,这统权的便是三小姐,三小姐恩威并济,府上哪里是没有人敢不听三小姐的话,可谁想到半年前三小姐就一下子这么样没了。

    沈从墨也不让他们通传,径自往着已经熟悉的院落而去,他来定远侯府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半年之中,他每个月也都会来这里看望一下月氏同宋锦,他知道宋珩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他们了。

    他走进院落的时候,月氏正坐在廊下,拿了一个绣棚正在绣着帕子,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月氏抬了头,“是珩儿么,可是珩儿回来了?”

    沈从墨看着月氏,宋珩死了,也顺带地将她母亲给毁了,半年前沈从墨看到月氏的时候,她虽是看着有些老迈,精神却还是有些不错的,但是现在每见一次,越发觉得她像是老上了几岁一样,头发花白的厉害,那一双眼睛也因为哭了许多次的关系,原本就不甚清明的眼已经彻底不能视物了,只能听着声来辨认,她那绣花棚子里头那一块帕子也不知道是绣了什么。

    “岳母。”沈从墨上前了几步,叫出了声。

    月氏的面色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呐呐地应了声,“是从墨你来了啊,我还以为是珩儿回来了,你先等她一等,也许她一会就回来了……”

    沈从墨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的声音放得低低的,“岳母,阿珩不会再回来了,你且放宽了心,好好顾念着自己,免得叫阿珩不放心。”

    这些日子,沈从墨来瞧过月氏几回,从刚刚送了宋珩的尸骸回来的时候,月氏当场就厥了过去,醒来之后就是哭个不停,后来他来看她的时候,他发现月氏就像是已经忘记了宋珩已经去世的事实,实际上如果有可能的话,沈从墨大约也是不想相信宋珩已经去世了这一件事情,可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他们再怎么不相信,还是存在着的。

    “哦,”月氏有些呆愣愣地应了声,她像是没有察觉到刚刚沈从墨所说的话一样,又或者她是听到了的,但是却还是当做没有听到,“你说阿珩去了哪里,她走的时候说回来就要带着我和他哥哥住进对面的新府邸的,怎么这么久了,她还没有回来呢,我都有些等急了,你说她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沈从墨默默无言,只得在月氏旁边的空位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听着月氏细细地说着小的时候那些事情,他静静地听着,从月氏的言语之中勾勒出过往的那个宋珩,一个不是很受宠总是被欺负的嫡女到为了自己的母亲和兄长变得坚强的女子,那个他所喜爱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