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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帝一辈子见过世间多少绝色,显然也不会一上来就被这个小东西吸引。子牛呢,更不会往那头想,甚至对他抱有“成见”,总觉得这个“老皇帝”太霸横,甚至“拐得很”。喏,第一面这个印象就加深咯。

    “武斗”很直接,就是一对一单挑。把这些孩子当狼崽子放到空地上,赤手空拳,管你哪家的招数,把对方干地上爬不起来十秒,即胜!

    也是巧,顾未的对手就是成渝。成渝此时是这些孩子里的“隐形杠把子”,顾未又是那么“一鸣惊人”而来的,所以他们的对决格外引人注目!

    一开始绝对势均力敌,谁也讨不到谁的好。

    可就在顾未把成渝逼到湖池边,情势有了变化:感觉成渝出手变得迟缓些,畏手畏脚,紧张起来……

    这头两手撑在栏杆边看得目不转睛的子牛,忽说,“他怕水吧。”英茧惊喜看她,真觉得小子牛好敏锐。你再细看,成渝每每回头看湖边是好像有这个顾忌!

    不过,你想想子牛都能看出来的,顾未会无觉察?这孩子试探几次,一旦确认,真是好机灵加好身手!快狠准将成渝咬牙两手捉住他肩头冲跑推进河里!成渝彻底崩溃,说实话,河岸较浅,成渝要没这么慌张,他站得住。但是,他就是太“畏水”了呀,瞎扑腾,狼狈极了!

    顾未站在河岸边,目视他。

    一来,在等。十秒,是决胜时间。

    再,还是试探,他是真怕水还是耍诡计?我若这时出手把他拉上来,他会不会偷袭……

    十秒过后,成渝身子往下沉了,这时顾未再无犹豫,跳下去扶着他后腰把他顶了上来,再搀扶着一路上岸……

    在所有人都以为是结局了,

    哪知才在岸边站稳,顾未放开他刚要转头离开,成渝突然后头拼尽全力勒住他脖子,向后猛一摔!倒地了,都不放手,依旧死勒着,顾未脸都憋红——十,九,八,七……到零,成渝松了手,顾未躺在地上合眼大口呼吸着。成渝站一旁,低头看着他……

    这到底算谁赢?

    成渝忽转头看太皇这边,大声,“您的规则是在陆地上按倒十秒吧!”

    “不要脸!”这边子牛忽开口,看上去好生气!“子牛…”英茧都去拍拍她,子牛扭头看她“有这个规则吗?”英茧就是无奈地笑,确实也没细说到这层…

    所以这就是小子牛一开始并不喜甚至讨厌太皇的原因——

    只见太皇背手往观戏楼这边来,上了一级台阶,站住,回头指指成渝——意味着,成渝胜!

    子牛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这算什么。”英茧也听到了,她手放在子牛胳膊上还在安慰——当然,英茧肯定不晓得子牛与顾未相识,是为小未鸣不平。是了,换个人,子牛不会在乎谁输谁赢,这是小未,她当然只偏向小未!“不生气,一会儿问问父皇。”英茧更不在乎输赢,她就怕子牛不高兴。

    “来,父皇上来了。”来前儿也看到了帝的观戏台在她们的下一层,所以英茧要领着她下去。

    子牛再生气,可也得讲规矩,不敢别扭,只得移动脚步。走前儿,望向那头,成渝弯腰向顾未伸出手,顾未竟也伸手握住“甘心”被他扶起了——子牛又心里骂小未,理他个球儿!——子牛当然是不知,这一幕,也看在了太皇眼里,太皇是微笑轻轻点点头的……

    “父皇,”

    下来,英茧先规矩喊一声。见父皇微笑向她招招手,才“父皇!”带了情绪地牵起子牛赶忙走来,“您这判赢可太不公平!明明那个顾未先……”见父皇望着她身后的子牛了,英茧住嘴,也顺着看去……

    好吧,这就是太皇第一眼见到的小子牛,

    子牛还是不太会藏着自己激烈的小情绪,她要低着头还好,可这会儿偏英茧拉着她走来,她也低不下头去,再,又看到那头了——顾未竟然还能接过成渝递来的毛巾,跟他有说有笑?——可想,小子牛能气鼓鼓成啥样儿!

    “哟,谁喂这小朋友吃炸药了,”太皇收回眼,接过内侍双手奉上的茶盏,吹吹茶,喝了一口。

    他这一声儿,可把“气呼呼”的小子牛惊醒!——刚儿那一时气糊了心,都忘了这是哪儿,眼前,这是谁!

    子牛赶紧正色,英茧都明显感受到她的瑟缩,子牛手一缩,要往后再退步。

    英茧把她手轻轻一拽,安抚地两手都握住她手,笑起来,“父皇,这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小子牛…”愣把她拽到太皇跟前,

    太皇合上盏盖,放到内侍又双手捧上的托盘上,再看向小子牛。

    这回,小子牛是深切感受到心畏害怕了——他的眼神虽慈爱,可就有一种无人能及的咄咄威严!叫人本能敬畏……

    太皇挪挪身子,面向她们坐好——真的,洒脱的身姿又这样叫人着迷,他一脚踏在明黄椅衬上,一脚舒适地撑直踏地,十分惬意。

    “站好,”

    就这么轻轻一句,

    英茧松了手,子牛退后一步,独立站好。是他的宫近景小占士模样。

    “你生气,是对我刚才的判赢不满是么。”

    “是。”子牛勇敢答,但视线依旧偏下,按说还是有些畏惧。

    “不满,都不敢看我么,”

    小子牛归根结底还是有抹莽气的,

    尽管她心中翻江倒海,有畏惧有激越,最后,还是稍停顿,慢慢,大方地移上眼,看向他,

    “敢看您,也敢说,是不满。既然前头的规则里,没有细提在哪里按倒十秒算赢,之后仅凭一人强词夺理、忘恩负义、不要脸面地争个赢面,不能服众。”

    看来啊,英茧从前没少在她父皇跟前讲小子牛的好话儿。眼看,太皇神色是变得更柔和有兴味得多。

    他看一眼自己姑娘——英茧可喜洋洋的样子,她就是这么喜爱子牛怎么样!——太皇一弯唇,向宝座椅背舒适靠去,

    “不服也不行呀,规则是我定的,我让谁赢就是谁赢。”

    子牛看来也“气认命”了,这一听,倒还镇定,

    她再次慢慢偏低视线下去,小声回了句“那就没办法了。”

    英茧又可气又好笑地看她父皇,您这是在欺负我的小子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