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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牌反弹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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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宾馆里商讨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叶幸也不敢公然反对引进远扬金属制品到城南区,对远扬金属选中十里牌做厂址,接下来会有多大阻力,也不是今天要讨论的内容。叶幸、苏培秀、杨东轩三个人心里都有事,也彼此明白大家心中所想却没人会挑明了说出来。这样的讨论其实意义不大,可这次见面又说必须的,表明各自对引进远扬金属一事的态度。

    杨东轩回到银行宿舍,夜已深,宋玥秋还没休息,听到动静出房间来,问杨东轩要不要夜宵。杨东轩压着声音说,“夜宵肯定要,吃两个白馒头就好。”宋玥秋便扭他一下,警示他别乱说话。到房间,宋玥秋将她查找的东西给杨东轩看,江南省城确实没有一家名叫远扬金属制品的。对“远扬”二字,网络上有不少相关索引,几千条,要逐一看简直不可能,而排在前十的也就是第一页的,便有滕远扬的大名,点开后看到成鑫铝材的资料和该厂污染环境的图片,有很多骂得狠的帖子、评论。对这些,杨东轩已经浏览过。

    “远扬金属制品会不会是滕远扬名下这家公司?”宋玥秋说。

    “可能性是有的,张总之前提过,也查过省城没有到城南区来进驻的公司。怀疑远扬金属是那种被勒令停产的,想转移到内地继续生产的厂商,不过,目前没有翔实的资料证实这一点。”杨东轩说,“也因为远扬金属将资料捂得过紧,让城南区这边更担心。不过,市里态度很明朗,我想是不是省里有人居中牵线了的?”

    “如果真是重污染企业,有被勒令停产的先例,省里的人不清楚其中厉害?”宋玥秋觉得不太可能,居中牵线或许有些好处,但在临海省被勒令关闭的厂介绍过来,能够瞒多久?揭开真相后,中间人也会有不小负面影响的。

    “有些事情说不清,国内不就这样子,牵线之后,他们便隐身了,任何事情都与他们无关。再说,远扬金属如果是改头换面的,只怕所有资料都改过,想要查到之前的劣迹也不容易。谁会去查这些?”

    “要不跟省里说说情况?”“这不急,我请张总帮忙查远扬金属制品了,等有消息再看吧。引进远扬金属制品项目在市里意图下将基调定下来了,也不好直接做什么。”宋玥秋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有些事不能直接往上面捅,否则,杨东轩在平秋市将无法立足。

    “也不要太费心,尽自己本心做事。”“我明白,只是看着十里牌那田园宝地给糟蹋了,也不知会污染成什么样,可惜啊。”“也是,这种重污染产业进来了,除非像临海省那样强力封杀,才可能停产。平秋市哪会有这样魄力?”“说来说去,都是利益作怪。成鑫铝材在临海省祸害如此之巨,临海省的头头脑脑之前会不知情?现在来弥补,能挽回多少?不过,能够醒悟回头总是好事。”

    “是啊,这件事也说明一个问题,东轩,找机会跟周叔叔说说,江南省不要步临海省后尘才好。”“好,只是城南区这边的事我反而受到限制了,不好直接去省里啊。”

    其实,宋玥秋也不好直接跟周斌禺提这些事。

    杨卓林和叶幸暂时不跟杨东轩提远扬金属制品引进的事,杨东轩自然也避而不见,做自己份内的工作。试点项目进展顺利,区政府办和工作小组的主要工作也从项目拆迁转移开,随着远扬金属制品的引进工作推动,在十里牌划地征收、拆迁的预备会开过后,文璐在电话里埋怨,说杨东轩之前将她拉进拆迁工作,如今给沾上跑不掉了,尽是得罪人跟人说好话的活,要杨东轩给她补偿。文璐确实是在抱怨,征地、拆迁都不是好干的事,累人、得罪人不说,还成天受气见谁都要说好话,低声下气的。再者,杨东轩好长一段时间没跟她单独在一起,心里毛躁躁的不好受。

    “老领导还得再累累才能功德圆满啊,你就忍忍吧。”杨东轩也无奈,文璐参与省试点项目小组工作,已经提为正科,暂时没有位子安排也是城南区这边工作的特殊性。到十里牌去征地、拆迁用之前的人马来开展工作,熟人熟手的,若再另找人又要一个过程。杨东轩不参加这边开会、布置工作,对十里牌划出的建厂用地也知道情况,暂时划了三百亩地作为一期项目所用。如今,眼看秋天要到了,稻田里禾谷青黄交杂,要征地农户那边情绪很大。

    才往下吹风,要将十里牌三百亩田来建工厂,乡镇的议论就不小,消息正式传到十里牌,文璐等人征地小组的人还没正式做统计工作,村里就有百多人围在工作小组车边,不肯让他们进村委会。村干部承受的压力也大,十里牌是平秋市地区的粮田不说,村里对他们的风水宝地也很看重。这样的好水田,除了一年两季收成不算,田里养殖收益更高。特别是农田养鱼,卖价是普通鱼一倍,而靠江又可进行网箱养殖,收益也不菲。如今,征地建厂之后,这些年年稳定的收益就没有了,何况,建厂之后对环境有多少影响不得而知。

    如今信息灵通,建厂对环境影响不需要谁特意宣传,年轻人能够上网查找,中老年人也能够听到一些传闻,对建厂的排斥非常大。

    听文璐在电话里说她们在十里牌的经过,杨东轩以上到当初在市区、市郊征地建学校,工作上虽也有阻力,和这次在十里牌征地相比较,几乎可忽略不计。文璐等人站在车边持续两个多小时进行说服,好几个人嗓门都喊嘶哑了,文璐是小组领导,第一线不需要她直接面对又有之前劝说的经验,回来后声音都变不少。

    两个多小时后,小组总算进了村委会,村民围在外面也不乱吵。村干们也不敢乱表态,村里要听乡镇、听区里的,可设计到村里民众生存、生活根本、涉及到十里牌存亡大事,谁肯乱说话乱做主?文璐将城南区征地建厂的意图说透,将一期划地三百亩大致范围说定,拆迁不多,征地牵扯到的人家也不多,只有全村的五分之一,但村干对文璐等人说,“工作村里肯定会去做,丑话先说在前面。我们不敢做任何保证,征地补偿多少不说,这些人家的田征用后,怎么保障他们今后生活来源?这三百亩田征用后,周围的田有多少影响?建厂后村里能不能正常生活?”

    面对这样的问题,文璐等人只能将这些问题记录下来,等领导讨论后再跟村里沟通。回程,村里人一直追到村外,敌视态度很明显。

    回区政府汇报,李佳乐也在场。叶幸、熊锐聪等人都听了情况,叶幸没多责备文璐等人,熊锐聪却提了几个质问。一问小组才下去,村里怎么会知道征地建厂的信息?是谁先泄露了商业机密,这是要担经济责任的。二问小组代表政府代表党,是将城南区的决定传达到村里,让村里和村民配合工作,谁才是主体作为工作小组的干部,工作的主动性工作的魄力在哪里?是没有工作能力还是态度消极?三问面对工作是想办法解决问题还是将工作上交?实在不能担这样的工作,完全可主动提出来,区里会给予考虑换人。

    文璐一肚子气只是在行政工作的特点就是如此,她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在这种场合下再多的委屈都不能跟领导顶牛,否则,即使再占理都会成为无理,都会让所有领导否定你的能力和态度。文璐只能跟杨东轩诉苦,他也没办法,最多安慰几句。不过,两人互通信息,杨东轩对十里牌那边工作的进展情况非常了解。

    第二天,十里牌的事便传到城南区,平秋市也知道一些情况,一些相互打听消息,杨东轩也接到这类询问的电话。

    下午,杨东轩突然接到肖子山的电话,说是杨卓林让他尽快到区政府去。杨东轩顺口问了问,肖子山说好像是一个老人大代表在区政府里吵闹,人是教育战线的,杨东轩和教育局出面劝阻比较适合。随后年连伟的电话也打过来,杨东轩便问了这位老人大代表的情况,对这些早些年退休的老干部杨东轩不熟悉,也不知他的为人、脾气、突出业绩与做出的贡献。这种老人大代表肯定有卓越的成就,才会有这样的地位,虽退休了,仍然受到人们的尊敬。

    这位老人大代表叫杨德海,今天到区政府找领导吵闹,就是为十里牌征地建厂的事,他对城南区做出这样的决策很不解,扬言说在城南区解决不了会到市里到省里甚至到京城去。杨东轩听年连伟解释和介绍,也觉得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