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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乘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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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后名震大陆的苍月帝国第一师团独立团,现在正在训练场上刻苦的训练杀敌技巧,这些人民子弟兵们发扬了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吃苦耐劳精神,严格训练战术技巧,认真学习八个代必要思想……

    “停!你给我看清楚现在几点,新闻联播早就过点了,你给我好好记账啊!”

    羽凰掐着汪铭的脖子摇晃着,可怜的法师被掐的舌头乱甩。

    “可是真的很无聊嘛,钱这么少,预算根本不够花,所有的项目都要反复演算,现在脑子里只剩下十个数字来回翻啊。如果我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我就要疯了!”

    月樱端着茶杯从门外走进来,呷了一口红茶:“如果无聊的话,那就带托莉雅去城里逛逛,顺便采购点东西。不对,是去城里采购点东西,顺便逛逛街。”

    “大,大姐,就不能等到天亮再去吗?”。

    “时间很宝贵,早去早回,记得带早饭回来哦~”

    说着门狠狠地关上了。

    托莉雅已经换好便装,站在门外了。

    一身朴素的深蓝色长裙,雪绒花用皮带背在背上,莉莉丝因为太阳下山的缘故,显现成一个很纯真的小萝莉,牵着托莉雅的手。

    汪铭盯着那个银发血瞳的小女孩看了很久,才确定这个长得像血族的萝莉就是托莉雅的妹妹。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这才几天,小丝就漂亮了不少呢。”

    莉莉丝抬起头。用纯洁的眼神盯着汪铭。那澄澈如夏夜星空的双眼。似乎能洗净人心中一切的污浊。

    汪铭内心的独白:“啊,多么纯洁的眼神啊,我和她一比是多么的邪恶啊!哦,我的天使,我圣洁的天使,我有罪,请倾听我的罪孽,我……”

    星涟从烟涡钻出来。把水晶球往汪铭头上狠狠一磕,水晶球表面的裂隙又因此蔓延了少许,但是汪铭也被砸醒了。

    “莉莉丝……你最好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汪铭揉着后脑勺,恶狠狠的盯着肇事的萝莉。

    “只是拿你试验一下心灵魔法而已,苍阳不是说了吗,我们要用心灵法术来控制军队啊。”

    “……犯得着拿我当实验品吗!我刚刚差点就真的拔剑自刎了诶!”

    “那只能说明你真的有罪咯,看什么看,咬我啊!”

    汪铭捏紧拳头,深呼深吸:“她只是个孩子……不生气,她只是个孩子!”

    星涟招了招手。天上金色的半月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居然覆盖了大半个天空。

    “等等。现在是九月初,怎么会有这个形状的月亮?”

    汪铭仔细一看,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月亮,而是一架巨大的新月形飞行器。

    “银月号,大姐向龙空山订购的魔导浮空舰,不过因为大姐钱不够,所以制造了一个壳子,就停产了,动力核心是苍阳这几天连夜赶制的,至于其他系统则根本没来得及安装。你们今晚的任务,就是顺便测试下这东西的飞行性能。”

    说着,星涟掏出一本厚到砸地死人的说明书,递给汪铭。

    汪铭尴尬的接过书:“怎么,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星涟不动声色的向门后移动:“一起去?为什么要一起去?苍阳说了,动力核心是临时拼凑的,不一定能飞起来,就算能飞起来也不一定能降落,我身为心灵术师,不太擅长对付空难。所以这种危险的工作就交给你们好了!”

    汪铭满脸黑线的看着星涟带着抱歉的笑容,缓缓把门划上。

    “托莉雅,你怎么看?”

    汪铭转过头问正在发呆的少女。

    “这个这个……米亚,这扇门是普通的门轴式的门吧?”

    托莉雅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对啊,我们也不会造侧滑门啊……你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为什么星涟姐是把门‘滑上’呢?”

    观察能力非常突出,不过天然呆的思维方式确实和一般人不一样。

    汪铭无奈的摇了摇脑袋,想要纠正一个天然呆的思维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在托莉雅看来,门的工作原理比自己的生命安全还要重要,那么天然呆的病症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扩散到全身各处,甚至连dna链都已经被改写了。

    “走吧,祈祷不会坠机。”

    海拔三千米,强风裹挟着云丝从周围掠过,带走宝贵的热量。

    汪铭及时的施展了三个忍受元素伤害,温暖的橘黄色能量火焰包裹在三人身上,抵抗着冷风的侵袭。

    正如星涟所说,这东西除了动力核心什么东西都没装,不仅没有驾驶舱,连驾驶系统都没有。驾驶员必须直接拆开动力核心所在舱室的上部挡板,把手按在上面直接从硬件层面操控。

    这也就算了,安装在后方的几块襟翼也没法用线路操纵,必须要用两根线远程牵扯。

    “就是说这东西和莱特兄弟的造物是一个级别的。”

    汪铭如是总结道。

    因为操控极难,所以也根本谈不上什么测试飞行性能,连保持平飞,汪铭都花费了全身解数,妄论什么机动动作了。

    “关键是要怎么降落啊!”

    翼展四十米,长二十二米的新月形飞行器,如果只有一个纯手工操纵的动力核心,至少需要一千三百米长的跑道才能停下,但是彩虹城附近根本就没有这么长的跑道。

    汪铭满脸铁青的看着渐渐归零的油料表,再看看下方遥远的大地,即使身为无神论者。他还是忍不住画了个十字架。

    “天上的父。我有罪。我罪该万死……”

    莉莉丝悄悄爬到汪铭背上,把冰凉的手伸进汪铭衣襟里取暖,冰冷的触感让驾驶员一阵鸡皮疙瘩。

    “米亚,你诱拐了太多的萝莉,死后肯定会下地狱的。”

    汪铭腾出左手把莉莉丝的爪子捞了出来:“萝莉控?切,我是御姐控好不?洗衣板有什么好控的。”

    “你!”

    莉莉丝气愤的一跺脚,正准备开骂,却被托莉雅一把拉了回去。

    “米亚。苍阳姐有事情找你。”

    没等汪铭反应过来,一张巨大的光屏展开在汪铭面前,苍阳那张.万年无表情的脸霸占了大半个视野。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汪铭心中立刻被名为不祥的预感充满,原本打算先听坏消息,但是那预感让他做出了决定。

    “我决定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们的浮空舰不可能在彩虹城附近降落,肯定会降落失败而坠毁。”

    苍阳仿佛在说什么离汪铭很遥远的消息。

    “那,坏消息是什么?”

    才不会傻到去质疑苍阳对好消息坏消息的判断标准呢!

    “坏消息是,你们根本飞不到彩虹城就会坠毁。因为动力核心的冷却系统没装,现在应该快爆炸了。”

    汪铭转过头。和满脸惊恐的莉莉丝对望一眼,交换了眼神中的惊恐。

    “轰!”

    “啊——”

    “biu~~~~~~~~~”

    三声过后,夜空恢复了沉寂。

    ————————————

    “痛痛痛,诶?会痛就说明我还活着咯!我还活着吖!太好了!”

    汪铭从飞行器的残骸中站起身来,环顾着四周,发现远处是一座城市。

    不是彩虹城,彩虹城全年悬浮在几百米高空,那是一座乖乖呆在地面的城市。

    托莉雅正坐在一块翘起的板材上,眺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巨大城池。

    “米亚,你醒啦?有没有受伤?”

    “应该没有,至少不觉得痛。”

    托莉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汪铭:“可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整艘浮空舰都砸在你身上了诶,真的没事吗?”。

    汪铭的嘴角一阵抽搐,赶紧对自己施展了一连串治疗术,冰凉的医疗能量在体内快速游走,修复着体表细小的擦伤。

    “看来没事,托莉雅你还好吧?”

    “我还好,只不过莉莉丝被能量波及,现在退回我的手里了。”

    说着,托莉雅的右手狠狠地挤压空气,发出莉莉丝的声音:“你这渣,就算你死,我都不会死的!”

    “我又怎么惹你们了……”

    “要不是你惹麻烦,我们会被你牵扯到这艘船上来吗?”。

    “呃,不会……”

    托莉雅慌忙掰开右手,打断了莉莉丝的话:“那个,米亚,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吧,说不定爆炸会引来很多人呢。”

    汪铭点了点头,从腰间抽出了一张标注着危险字样的踞,撕开封口,扔到残骸上,随着一阵空间的扭曲,以踞为中心的球形空间,全都被压缩成一颗漆黑的小珠子。

    然后,他领着托莉雅走向了那座不知名的城市。

    “米亚,你走太快了啦!啊呀,痛……”

    托莉雅站起身后,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大腿上露出一道狰狞的裂口。

    “怎么不给自己治疗啊,托莉雅你果然是笨蛋吗?”。

    “因,因为只顾着照顾你了嘛,有什么不对吗?骑士就应该照顾好法师啊。”

    “大爷还没落魄到要女生来保护的程度。把手给我!”

    传递一道治疗重伤,将腿部的伤口催愈。

    少年牵起少女的手,走向了光影交错的未知。苍阳从虚空中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她伸了个懒腰,放松了一下因为工作一夜而酸涩的身体。虽然狼告诉她,现在最好去躺一会儿,从开始炼金实验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十二小时,中间仅仅睡了不到三小时。

    “再坚持一天,等到试剂结晶我就能休息了。暂时先用药物撑一下吧……说起来药物也用的差不多了。昨天注射的时候好像还剩下一支吧?”

    取下架子上的黑色硬皮药盒。拧开锁,原本放置在盒子中的十二支炼金药水全都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刺鼻的药水味一阵阵的飘出来,在苍阳的鼻粘膜上轰击出一串复杂的嗅觉信号。

    “记错了,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又用了一支。既然药物已经用完了,那只好用别的方法代替了。”

    高速运转的思维因为疲倦显得有些凝滞,但是问题的演算结果被迅速推动到她眼前。

    毫不迟疑的打了个响指,霜气在手心顺从的凝结。透明的冰刃在暗淡的灯光下反射着七彩的光辉。

    苍阳撩起炼金长袍,露出白皙的大腿,然后冰刃在大腿上掠过,留下触目的鲜红。

    腿部神经末梢分部其实很稀疏,因为我们的腿比其他部位更容易受伤,所以那部分的感官比较迟钝。所以冰刃引发的神经脉冲并没有让苍阳恢复清醒,当然,这也在她的计算之中。

    没有一丝犹豫,少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陶罐子,从里面捻出一小撮。撒在伤口上,伤口附近的肌肉在剧痛之下不由自主的抽搐着。

    调动脑海中盘旋着的咒文。正能量一丝丝灌注进大腿上的伤口中,狰狞的创口迅速愈合。

    “大约还能支撑三十分钟,然后划右腿,双腿交替十八次,之后转移到胳膊……”

    心中默算着实提神的计划,眼皮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合拢。

    强打起精神,苍阳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继续把丝丝缕缕的魔力注进房间中央的巨大魔法阵。

    就在阵心的那团液体缓缓升起到临界点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小苍阳~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尽管能辨认这个声音是月樱的,但是极度的疲惫已经让她无法辨识这句话的意义了,早在两天前,语言能力就因为对实验无用,被暂时关闭以减少思维负荷了。

    所以苍阳仅仅是用舞光术,在自己头顶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诶?怎么脸色这么白啊,黑眼圈这么重,昨晚一定又没睡是吧?要注意休息嘛,虽然骑士团的主要收入确实是要靠你的炼金实验室,可是把身体搞垮了那就不值当了。”

    苍阳晃了晃脑袋,试图从充斥着杂音的鼓膜上抽取月樱的音频信号,但是不管她怎么集中注意力,都不能分辨那个遥远到来自天际的声音。

    盯着苍阳无神的眼睛看了一阵,月樱把冰凉的手伸过去,放到她脑袋上,把月耀法术力直接贯穿她的思维线。

    混沌的大脑迅速恢复清醒。

    “呃,你说什么?”

    苍阳有些疑惑的看着首领。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米亚乘坐的银月号试飞成功了。”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降落失败了。”

    “……”

    苍阳耸了耸肩:“哦,意料之中。”

    月樱眯起眼睛,望着银月号的机械师:“不会是你做的手脚吧,昨天我们试飞的时候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苍阳拉开冰箱的门,冰系魔核散发的洁白寒气从敞开的合金门中倾泻而出,拿出一截放在冷藏室中的长棍面包,拇指和中指的指尖还相互勾搭,拎起边上的一瓶牛奶。

    装作不在意的嚼了一口面包,苍阳点了点头。

    月樱嘴角挂起微微的笑:“你真的没动手脚吗?我可是看见某人前天忙活了半天改装飞行器啊。”

    举起牛奶把满嘴的面包冲进肚里,苍阳一口气把剩下的牛奶喝掉大半。

    “恩,是绯月让我这么做的。”

    月樱的声音立刻变得很诡异:“又是所谓的实战演练吗?”。

    把面包塞进嘴,咬下一大口,声音模模糊糊的从嘴里挤出来:“因为绯月说,米亚的危机意识还不够,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话是没错,但是米亚毕竟是我的部下,没经过我同意就借走,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恩,恩……恩?面包的味道怪怪的。”

    苍阳把那半截面包举到面前,然后两人看着面包.皮上蓝蓝的霉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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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月骑士团的饮食一直不怎么样,作为一个穷到可以的佣兵团,他们根本没有后勤可言。

    今天的早饭是烤竹鼠,再加上野菜汤,昨晚是月樱连射数百箭击落的一群大雁,昨天中午则是伐木时遇到的几只野猪……

    也就是说,等到这片树林的生态系统被苍月拆迁队毁灭的时候,他们将不得不进化出光合作用的能力。

    不过食材虽然靠破坏环境解决了,可是没人会煮饭啊,起初,羽凰掌勺煮了一锅,结果混进大锅里的不明品种蘑菇几乎让苍月骑士团就此除名。

    后来,星涟用纯水为原料给大家做了一道冰片蘸水,让所有人的脸都绿了整整一天。

    最后,苍阳端出了一锅黑色的液体,翻滚着泡泡的液面升腾起灰蒙蒙的烟雾,锅子随着汤汁的搅拌,不断地发出类似钢铁被酸液腐蚀的声响。

    “大家快吃,这个锅子最多十分钟就会被融穿。”

    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月樱站了出来。

    身为苍月骑士团的首领,身为一名新世纪优秀的精灵少女,身为本书的女主,她有义务和责任为群众解决吃饭问题。

    在万众期待的眼神中,月樱从腰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包,小心翼翼的在众人饿得发绿的视线中,纸包里显露出一块块碧绿色的奇异饼干。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

    “大姐,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不要抢我的啊,一人就一块!”

    牛皮纸包轻轻地飘落,地面朝上,露出精灵语写的“精灵饼干”字样。

    此战,苍月骑士团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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